鹭鸶寨位于金寨县吴家店镇中心地带,山虽不高,海拔余米,但十分险峻,三面悬崖陡壁,唯独东南山梁一条通道入寨。山顶寨基尚存,不远处通道东侧有一水凼,一股甘甜可口的清泉终年不竭。一九九五年,吴家店镇政府在此建成10瓦的电视差转台。
传说此山中藏有金鹭鸶,每年春天成百上千的白鹭,蜜蜂朝王般飞往这里,山顶如同白头翁,因而得名“鹭鸶寨”;远眺鹭鸶寨如同巨型大佛,故又名:“卧佛山”是吴家店镇五寨之一。
令人迷惑的是,山寨下面遗址“血淌坳”、“死人沟”和“椅子石”。
为了弄清这些遗址的来历,我进行了多次实地考察、多方采访。原来是咸丰二年()四月,太平天国农民义军首领陈玉成率部途径吴家店,并派一名千总陈仕秀几十名兵勇,在卧佛山建寨作据点,堵截清军追兵。陈玉成率大部队进湖北,攻打麻城、黄安。
这位年轻的陈仕秀,生得眉清目秀,以宣传太平天国主张联系百姓,在当地农民帮助下,很快建起山顶营寨。
果然不出所料,清廷淮军派一名侯师泰的守备率二百余名骑兵追剿而来。他们侦察到飘扬在鹭鸶寨“太平天国”大旗,就驻进吴家店,伺机攻打鹭鸶寨。候师泰是个大色狼,趁摸清鹭鸶寨义军兵力机会,到处寻找良家女子。
一天,他带领亲随卫兵,在古佛堂附近蹓跶,忽见一群男丁簇拥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在大路上缓缓走着。候师泰令随从把那女子抓来。那群男丁见清兵逼来,立即聚拢一堆,将那女子拥护在中间。清兵围上去就抓女子,没料到被这群男丁一个个惯出老远。不过他们不要清兵的命,只顾继续赶路,根本不把候师泰这个红顶子放在眼里。
然而,这群男丁很快被二十多名清兵团团围住。十来个男丁也不示弱,各取出短刀、鞭子厮杀起来,清兵又纷纷倒下,接着又一批清兵蜂拥而上。候师泰令亲随喊话:“只要你们交出那女子,我大清兵就饶了你们!”这十来个男丁,你看我,我看你,拿不定主意。那女子说:“众位好兄弟,把我交给他们吧,你们也免遭其难。”接着,女子对候师泰大声说,“要我跟你们走可得,但你必须放走我的家丁,否则······”她刷地掏出一把剪刀架子自己脖子上。候师泰挥挥手令清兵散去,放走女子的家丁。其中两位清兵夺下女子手中的剪刀,绑住她的手脚,抬回大营。
候师泰令手下把女子放到他床上。这时,他见女子瞪着一双美丽的眼睛,像是很害怕。候师泰淫笑道:“小美人,你终于顺从我了!”当他靠近床沿那女子一个鱼跃,挣脱绳索,向他猛扑过来,把他扑了个仰八叉。女子按住他就咬。候师泰一边挣扎一边叫喊。
护卫破门而入,制服住女子。候师泰的下巴被咬的鲜血直流,恼羞成怒,对护卫们说:“把她的衣服给我扒光,把她的脚手绑在床上,我要好好享受这个烈女!”
当护卫扒光她的衣服时,个个目瞪口呆,原来她是化妆的男人。候师泰审问他时,他直言不讳地说,他是太平军的刺探陈仕秀,不化妆成美女难入敌营。候师泰知道自己上了当,立即把他关进死囚,择日处斩,告诫乡民。
在死囚里,陈仕秀并不灰心丧气,趁狱卒送饭叫住他,问:“听口音,你是河南人吧!”狱卒说是。陈仕秀又问:“你们的头领候师泰也是河南人吗?”狱卒说:“不,他是满洲人。”陈仕秀说:“难道你忘了自己的祖宗,他们入侵我们中原后,剃光了我们从娘肚子里带出来的头发,要我们交租交税供养他们;他们还睡了我们多少姐妹、新媳妇,还把我们当奴隶使唤、杀戮。你还帮他们打我们农民军,你良心哪去了?!”
狱卒一句话也说不出,呆立着。陈仕秀又从苏武牧羊说到岳飞抗金,从文天祥说到史可法,说得狱卒痛哭失声,哽咽地表示:“俺设,设法,救你出去。”陈仕秀说:“外面这么多清兵,你怎么救?你还是瞅空给我捎个信给那个姓陈的地保,叫他派人来救我。”
陈仕秀想天下义门陈,一定会来救他。可是时间一天天过去,也不见陈地保派人来救他。
第五天上午,候师泰令人在刘家河边设刑台,午时三刻处斩太平军头目,让太平军来救一并拿下。
谁知这时候行刑的清兵刽子手,上吐下泻起不了床。有一位身穿很不合体清兵服装、长着张飞模样的大汉,手持沉重的虎头大刀,被护卫领进帐中。他自告奋勇地说来领活。候师泰见他身高八尺、虎背龙腰、一脸杀气,便问道:“你为啥子要接这杀人的活儿?”大汉说:“挣点刀手钱,为了养活自己。”候师泰又问:“你叫啥名字,哪里人?”大汉答道:“俺姓屠,四海为家,人家都叫俺屠夫。”候师泰再问:“你要多少钱杀一个人?”大汉说:“不多,白银八两,就是半斤。”候师泰说:“八两白银还不多?”大汉说:“要是别人俺要十两,看你大清兵的份上,俺少要二两。再说,这人与俺无冤无仇,俺却杀了他,不给八两白银俺就不干了!”说着扛起大刀转身往外走。候师泰说:“慢着,成交!”
午时三刻刚到,只见大汉挥起大刀向陈仕秀砍去,陈仕秀毫无畏惧。可这一刀并没有砍他的脖子,而是割断反绑双手的绳索。大汉对候师泰说:“俺不杀被绑的人!”接下第二刀斩断了陈仕秀的脚镣。闪电式,大汉一手抱起陈仕秀,一手执着大刀,跳下刑台就跑。清兵纷纷追杀,大汉左一刀右一刀,清兵一个个跌落马下。陈仕秀和大汉各跨上一匹马,直奔鹭鸶寨。
大汉断后,挥舞一百八十多斤的大刀,挡落清兵放的箭。正是上坡路,接应的太平军手持盾牌,居高临下边杀边退。
说来也巧,正在兵力悬殊危急关头,陈玉成率部攻克麻城,黄安后,疾速返回吴家店,主兵力从清兵背后猛攻,使清兵腹背受创,横尸“死人沟”,鲜血顺坡而流,成了“血淌坳”。
智劫法场的大汉累得四肢无力,坐在小山梁一块有靠背的石头上。后来人们就叫此石为椅子石。太平军首领陈玉成、陈仕秀来看望他。他说他是本地沈家一名武举,名叫沈士举,今年六十一岁。陈地保让那位狱卒在清兵刽子手饭菜里做了手脚,使他行刑前卧床不起。劫法场之前,陈地保把他化妆成张飞模样,使清兵看不出他是本地人,防止报复。
陈玉成见太平军损失不大,下山来到一家徐姓学馆探望并赋一诗:“此日营中到馆中,万人卸甲夕阳红。若问我的名和姓,抱耳旁边着一东。”
本刊编辑赵克明戴晓东庄有禄王明军庆红项宏苏恩李同好值班编辑戴晓东美术编辑杨文民戴剑林志高,笔名草根,退休教师,皖西诗词联学会会员、皖西作家协会会员,热爱文学艺术,改革开放后,多次参加全国性文学创作培训,已发表各类文学作品百余篇(首)。小戏《投亲》、《夕阳亭》获金寨县文艺创作奖。退休后应政府聘请执笔两轮地方志。第二轮,60万字的《吴家店镇志》已出版公开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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