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笔花鸟画是中国传统花鸟画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宋代达到顶峰,宋徽宗赵佶在前人的基础上不断完善,将中国传统花鸟画的写实艺术风格推向了高峰。
赵佶由于特殊的身份,有着一般艺术家没有的审美认识。赵佶的工笔花鸟画将写实与写意相结合,画面集诗、书、画、印于一体,并且结合宋代理学思想,融入了天人合一的意境,将富贵艳丽的院体花鸟画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开启了新的艺术境界。
一、五色鹦鹉图
宋徽宗赵佶御制《五色鹦鹉图》,原名《杏花鹦鹉》,绢本设色,现收藏于美国波士顿艺术博物馆。上有宋徽宗亲题诗赋,落款“御制御笔并书”及“天下一人”画押,已残,只留“制”、“并”和“天下一人”下部。
款署:“五色鹦鹉,来自岭表……为赋新篇步武吟。御制御画并书,天下一人。”钤:“御书”朱文印。
题诗为:
五色鹦鹉,来自岭表。养之禁籞,驯服可爱。
飞鸣自适,往来于苑囿间。
方中春繁杏遍开,翔翥其上,雅诧容与,自有一种态度。
纵目观之,宛胜图画,因赋是诗焉。
天产乹臯比异禽,遐陬来贡九重深。
体全五色非凡质,惠吐多更好音。
飞翥似怜毛羽贵,徘徊如饱稻梁心。
缃膺绀趾诚端雅,为赋新篇步武吟。
《五色鹦鹉图》画面简单,只描绘了五色鹦鹉与杏花二种事物。由于宋人的知识背景与今人不同,这些在古人看来是“自明性”的事物,如五色鹦鹉、杏花等,对今人而言,却不得不需要进行相应的阐释。
在传统文化之中,“五”具有独特的含义。其一,“五”是“全”之义,如老子所谓的“五色令人目盲”等;其二,从五行而言,“五色”指的是“青、红、黄、白、黑”。
五色,不仅分别代表了“东、南、中、西、北”五方,也代表了“仁、义礼智、信”五德。具有五色的禽鸟往往是全德的象征物。
二、听琴图
(故宫博物院藏)《听琴图》画面丰富简洁。松竹之下,一人道服居中危坐石墩上,双手抚琴。身前左右对坐纱帽官服二人,一着绿袍,一着红袍,俯首敬听。左侧一蓬头童子叉手静立。
人物背景和道具设置极为简练:主人身后古松一棵,枝叶扶疏,树下绿竹数竿,摇曳多姿。琴桌高可容膝,上置“伶官式”古琴。桌边左方立一几,上置香炉,香烟袅袅。画面中下画一石台,上设盆卉,花叶正茂。
画面正中松树之上是蔡京题诗:
吟徵调商灶下桐,松间疑有入松风。仰窥低审含情客,似听无弦一弄中。署“臣京谨题”。可知这是蔡京奉徽宗之命而题。
蔡京给皇帝画作题诗写跋,所见不少,如《雪江归棹图》《文会图》等。这是因为蔡京书法有名于时,又是皇帝身边最为亲近信任的大臣。蔡京善于逢迎讨好皇帝也是出了名的,都将徽宗的画艺捧上了天。
《听琴图》的另一个焦点是居中抚琴的道士。画面中,两名官员和童子仿佛都凝结在琴声的某一刻中,连松竹都分外静谧,甚至香炉中的袅袅青烟都陷入停顿。毫无疑问,整个画面的主题就是静。唯有抚琴道士不受主题约束,他表情轻松,十指拨动琴弦,人、物皆随之而动。道士是整个局面的掌控者,他的动和官员、童子的静形成了一种对立,而这种对立又消融在整个画面以动制静的主旨中。
神秘的道士究竟是谁?按照画面分析和蔡京题诗的导引,抚琴道士就是宋徽宗赵佶。徽宗崇信道教,在道士林灵素的鼓动下,自号“道君皇帝”。道教名号对于他,甚至凌驾于皇帝身份之上。平常在宫观修法事,他就经常羽衣黄冠,所以《听琴图》中抚琴者的道服打扮无疑是提示其特殊的身份。
三、芙蓉锦鸡图
赵佶的代表作品《芙蓉锦鸡图》,为绢本双钩重彩工笔花鸟画,带有宋代花鸟画独特的艺术韵味,无论是绘画技巧还是设色、构图等方面均体现出了宋代花鸟画高超的绘画水平,给人以严肃庄重且宁静华贵之感。
这幅画描绘的是金秋时节的景致,赵佶特别注重绘画内容的组织和氛围的营造。画面中娇艳的芙蓉花悄然盛开,随风摇曳,枝干错落有致,依次生长,几只蝴蝶翩翩起舞,画中枝头处的锦鸡回首凝视,画面左下角几枝菊花向画面中心盛开,使观者将视线向画面中心聚拢,突出强调了主体物象。
画中的菊花与芙蓉花均采用折枝的手法加以描绘,芙蓉花与叶较大,置于画面的中上方,菊花则短小,位于画面左下角处,两者形成对比,主次分明,构图饱满。
画中的锦鸡作为主体物,刻画得十分细腻艳丽。它站在芙蓉花的枝干上,体态雍容华贵、端庄典雅,鲜艳亮丽的羽毛十分精致。锦鸡被几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吸引,驻足回望,将观者的视线也引向了画面右上方舞动的蝴蝶,生动而自然。
赵佶将蝴蝶的动态与锦鸡的静态形成了对比,相互呼应,使画面动中有静,静中有动,动静结合,娇小的蝴蝶处在与锦鸡对角的位置,也刚好使整幅画面的重心相互制衡,透露出灵动的自然生气。
此外,此画将诗、书、画三者相结合,别样洒脱的字体使画面浑然天成,相得益彰。诗画相互结合,使画面的意境更为深邃。纵观整幅画面,画面气氛营造得恰到好处,富有韵律,透露着典雅高贵的气息。画中锦鸡的羽毛是用极细的笔墨勾勒,根根分明、密而不乱地排列出不同的形状,且颜色晕染得层次分明,用色丰富,疏密有致,这样画面也少了色彩带来的厚重感。
画面中宽大的芙蓉枝叶与玲珑精致的菊花的轮廓线勾勒得也十分纤细,丰富了全图的线条,又使整幅画面更为和谐统一。赵佶对锦鸡的刻画十分精细,将锦鸡的眼睛刻画得十分传神逼真,锦鸡的整个身体姿态用线条描绘得十分流畅,整幅画面一气呵成。
在《芙蓉锦鸡图》中,细腻劲挺的笔墨线条婉转流畅,微妙的色彩变化过渡得十分自然,重彩下有温润之感,富丽鲜艳而典雅清秀,反映了当时宋代的绘画风格与时代的精神面貌。
四、戴胜图
宋徽宗赵佶曾作花鸟画《戴胜图》。画中,一只戴胜鸟立于桑葚枝上。它的双爪紧握桑葚枝干,回首顾盼,头冠舒展,神情傲然。在中国,戴胜鸟象征着祥和、美满、快乐。桑既象征古代先民原始的生命与生殖力,也象征着男女之间甜涩忧伤的爱情;既是吉祥的化身,同时也象征死亡与悲伤,既流露出古人浓重的家园意识,同时也象征着岁月的永恒。
五、花鸟图
珍禽瑞鸟、奇花异石是北宋宫廷绘画的主题。画家们追求“格物致知”而后尽精微,对物象观察的细致入微,都通过精工巧制的笔触进行形象刻画和逼真重现。
《宋赵佶腊梅双禽纨扇面》构图洗练,取自然景观一角,从画面左侧出枝的柏丛的繁茂与腊梅的疏枝,各分浓淡,疏密有度。栖于腊梅枝上的双禽,一侧一背,相互呼应。画面中柏枝的繁茂与腊梅之铁干、疏枝,正面之雀的简练刻画与侧面之雀的工细描绘,均形成对比,并和谐地统一于画面之中。
此纨扇画面勾勒点染,敷色淡逸,基本上采用勾勒法,以中锋用笔,用线条画出轮廓。
梅枝用双钩法重墨勾勒轮廓,随后染以汁绿、赭石等色,骨力强劲、枝干峭拔。花鸟绘画,以淡墨勾画形象,力求减轻边沿线的勾勒,用彩色的深线过渡来完成形象,具典型的北宋时期花鸟画的意趣特点。山雀的勾勒以颜色为主,再用淡彩层层晕染,特别是背部羽毛的色彩,用尖毫细笔绘出,层次精细,富有毛绒的质感。
因为非常写实,很容易辨出是中国特有鸟种—黄腹山雀。黄腹山雀是山雀家族中是少有的“夫妻”鸟,常双栖双飞于山地,栖息在高大的针叶树和阔叶树上或穿梭于灌丛间。画中头顶黑色为雄鸟,另一只为雌鸟。雄鸟着墨较多,用笔工细,赋色精妙;雌鸟洗练而端凝。
画中的鸟精细写实的同时,灌注了趣味与精神,南宋邓椿在《画继》卷一中评宋徽宗画鸟:“多以生漆点睛,隐然豆许,高出绢素,几欲活动”。鸟的画法既通过眼睛刻画而活灵活现,又通过鸟的姿态描绘而传神。两只山雀相向立于枝头,通过山雀视线的交织,使画面显得既凸显主题又生动有趣。画中梅花用白粉和淡色钩填,层次丰富。梅的点缀,是宋徽宗一贯的疏落的风格。盛开一两朵,配上几点花苞,却有着诗意于疏寂的境界。
北宋进入绘画文学化时代,与皇帝好“古意”的审美趣味有关。北宋院画画风的意趣特点即表现在写实和意境的完美结合。
七、腊梅山禽图轴
北宋徽宗皇帝赵佶的《腊梅山禽图》,是一幅院体工笔花鸟画,有着文人画的意趣。画面构图十分简约,两丛开花的遭草,一株劲秀挺拔的腊梅;几朵绽放的梅花,枝头上还蜷缩着两只依偎在—起的白头翁。
画家笔墨细致。遭草、梅树、花朵的轮廓,都用工细线条勾勒,树杆的质感用干墨渲染皴擦,花朵则施以明艳的黄色,是典型的院体工笔。但是疏朗的梅枝,分明有着文人画的韵味。
两只挤在一起的白头翁最为传神,鸟头都朝向左前方,呼应着左边的留白。身体成交叉向,两只鸟眼圆溜溜,显得机警而敏感,似乎—有风吹草动,随时就要腾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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