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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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1/13 15:54:00

导言:

为了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促进广大教师更新教学观念,引领各地各校教改方向,交流语文教学成功经验,江苏省中小学教研室于12月2日~5日在苏州吴江组织开展中学语文(初中组)教学优质课评比暨观摩活动,来自全省十三个大市的20多位选手以及多位观摩老师参加了活动。本次活动采取现场抽题、限时备课、选手赛课、评委打分等形式进行。以下是本次赛课使用的部分文本材料,有兴趣的同行不妨也来尝试进行教学设计(一则材料一课时;课时40分钟;面向八年级学生)。

附:

雀鸟邻居

王旭

我从来没有叫过租来的房子“出租屋”(或,“出租房”)。如果我那样做,我就没有了家。我在租来的房子里住了将近三十年——如果汉语词也有明显的复数形式,这个句子就不会有与“租”的不稳定刚刚好相反的稳定的歧义。我已经在租来的房子(们)里住了将近三十年,从年春天,当我满月,长成可以出门的怀抱婴儿始。搬到上海来,因为某种本不属于我但我又享受到的机缘,幸运地,尽管继续住在租来的房子里,却没有搬过家,相当稳定地住在我的上海家中四年多。住在旧社区里,邻居大都很稳定地是在此地住了几十年的叔叔阿姨们。但邻居中与我往来最密切的,是雀鸟们。看最近的综艺节目,听嘉宾吐槽主办方,两个女生不约而同说起了早晨雀鸟的鸣叫,“绝绝绝”,她们模仿。我想,她们想要表达的不满,是房间隔音效果不够的门窗,甚至墙壁、屋顶,而并不真的是雀鸟们。早晨,我常在雀鸟们的呼叫声中醒来。它们提醒我,又是晴朗的新一天。它们不叫“绝绝绝”,它们唱“啾啾啾——”“布谷谷——”,但又远比拟声词所能够表达的复杂婉转。如果醒来得够早,遛鸟儿的阿爷还没有回去,善言的八哥会重复说,“婷婷真好看。”可惜,还无缘得见这美人儿。买回来的水果常有损伤,洗的时候往往把它们放在一边,洗好后就放进阳台窗外的大花盆。常期待有一天花盆里会长出新鲜的绿色,后来看到连桃核都给雀鸟们从花盆衔出来,啄食干净每一点桃肉,就不再期待新绿的生长,只当给小邻居们的小食。鸽子常来,多是停在晾衣杆上,跟我对望好一阵,然后飞走。麻雀也常来,它们喜欢啄食栽在小花盆里的大花马齿苋。白日外出归来,常会看见散落窗台的马齿苋的断茎叶。好在马齿苋生命力顽强,折断的茎叶再插进土里,三两天便能恢复活力,甚至原本待放的花苞还会继续开放,只是花朵瘦小一圈,颜色却更凝净。白头翁偶尔也会来,停在晾衣杆上。它不喜欢跟我对望,常常侧过身子,只给我看它那相当有型的轮廓。坐在窗下,隔着放了一半的窗帘,看见雀鸟们的影子去了又来。扔枣核时,看见前一晚的提子、龙眼全不见了,才想起它们不只是飞过,串门觅小食来了。坐回窗下,打开电脑,等待更新。一抬头,这常常只给我侧影的小家伙正认真啄食枣核。拿起手机咔嚓咔嚓。隔着两重窗玻璃,它听不见这咔嚓声,自若地埋头以尖尖的喙啄觅,然后仰头吞嚼。雀鸟们生长在这地,从没有买过一寸土地作自己的家。但它们住在这家里,忙碌又悠闲地过日子。它们跟人,跟猫猫狗狗,跟鸣蝉蟋蟀邻居。它们有时在家门口飞翔、散步、串门,有时到远一点的地方短游,再回家。鸽子住在对面顶楼的天窗里。麻雀住在作行道树的梧桐树上。白头翁住在花圃里的苦楝树上。夜鹭住在桃浦河畔的柳树下,有时入夜仍旧停在河里的净水装置上替邻居们看护夜晚的家。

“袖珍”书店

潘敦

乐古道12号的门牌不容易找。那天我沿着荷里活道文武庙对面的石阶下山,往皇后大道的方向,港岛微雨,随风沾衣,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我边找边看,走得很慢。冠中前一天在电话里让我留意“水巷”的路牌,说路牌比门牌好找,果然。不过虽是“水巷”,却不枕水,那是港岛上环新旧华厦间的一条夹巷,冠中的书店,离巷口不远。书店真小,说“袖珍”也不过分,横竖大概两间报亭并排的模样(如图),三四米宽,一米多深,暖白色外墙,三面镶窗,雪白的复古窗纱遮住两头,行人经过最宽的那面玻璃窗外才能窥见店堂。店里主营旧书,却不似寻常旧书店那样凌乱昏沉,进门右手边两座老式柚木书架挺括极了,漆色暗红,包浆隐约。第一座书架上摆着岁月旧物,玻璃瓶罐、骨瓷杯碟、胶木文具,冠中说那些是店里之前的生意,店主在湾仔有更大的铺面要照顾,这间小铺免租金借给冠中,只留下些冷货,请他代看。冠中的书插在另一座书架上,只三四排,也不插满。书是旧书,品相却都很好,不脏不破,和小店一样干净。香港本地作家的文学作品最多,也有些内地名作家出过的港版书,大多是初版,签名本也不少,我挑了李碧华初版的《霸王别姬》,另有几本记不住名字的闲书。那天店里没有外人,我问冠中是不是对自己选的书很有信心,就算数量不多,也能应付客人?冠中从来低调,笑起来更加谦逊,他说其实是因为店小,书架前并排站不下两个人,架上要是放满,每位客人挑来拣去太费时间,后来的客人往往苦等,“我每周开店都会补些货,卖出几本就补几本,这样客人挑书不会太耽误时间,更不会一下子买空了荷包。”冠中广东话讲得很慢,国语讲得更慢,我常常请他和我讲广东话,他讲得省力,我听起来也不费劲。这些年我认识的许多前辈和同辈都是从董先生文章里走出来的名字,林冠中也是一样,董先生说他是香港最年轻的藏书家,学问好,书缘更好,董先生想找的中文书,不管多冷僻,冠中都能替他找到。是八九年前了,牛津出版社的林道群邀我去陆羽茶室和董先生喝茶,冠中也在座上,安静里透着斯文,黑框眼镜衬得眉宇愈发清俊,一派书生模样。人多的时候冠中说话很少,见别人杯中空了,总抢着替人添茶。记得那时董先生的《一纸平安》才出版不久,座上宾客都带了新书请先生签名,我初见董先生,最怕唐突,事先不敢准备,只能在一旁艳羡,冠中也许是看懂了我的矜持,也看出了我的尴尬,悄悄塞了一本新书给我:“你难得来香港,快请董先生签名吧。”从此我和冠中因书成友。那时他还在广告公司上班,办公室在中环,我到香港总抽时间约他吃饭,通常是中午,找一间他公司附近的餐厅,边吃饭边听他讲旧书轶闻,他说十几年前香港旧书店很多,从内地自由行到香港买旧书的书商也少,书价很平。冠中每个星期都会去逛几间书店,至于去哪间,什么时候去,全凭第六感,每去必有收获。“从前旧书店里遇到张爱玲的初版书都不算稀奇,哪像现在那么金贵!”冠中的书缘我也曾有幸沾光,那回我们难得约在晚上,冠中带我去天后附近他相熟的餐厅里吃烧鹅,喝完一瓶红酒带着三分醉意他要我跟着他走去北角的森记书店看书。森记的猫比森记的书还出名,店里店外十几、二十只猫,都是老板陈小姐的宠物,我小心翼翼绕过门前的猫阵,望见玻璃橱窗里有一套四本董先生早年在牛津出版的平装散文集,陈小姐说这书昨天才放出来,都是初版,第一本《没有童谣的年代》上还有董先生当年的签名。冠中的面子够大,陈小姐给了很体贴的价钱,第六感果然灵验。世道一朝颠簸,生计难免起伏,滚滚红尘里读书人向往的那一点平稳安逸都渐成奢侈。广告公司生意清淡,前年年底冠中从公司离职,工作一时没有着落,一班和他相熟的朋友私底下都替他担心。几个月后听说他开了书店,我赶忙向他道贺,还请他推荐些店里的书给我,冠中说买了几十年的书从没想过要靠卖书赚钱,朋友间开口做生意更难为情,不如等我去店里自己挑吧。我知道这是冠中的分寸;书店每周只开三天,每天只开五个钟头也是他的分寸;书架上不放太多书,免得客人排队还是他的分寸;认识董先生那么多年,只求董先生签书,不求董先生写字更是他的分寸。有分寸,又守得住分寸,真是这个时代令人尊重的美德。上个月董先生的展览图录《那些人,那些事》出版,冠中向我订了二三十本,香港几位朋友找我买书,我都介绍他们去冠中的店里。在九龙开茶艺教室的余小姐去过以后最开心,她说想不到香港还有那么值得停留的地方,那么有涵养的书商,余小姐还说她去店里的那天客人络绎不绝,看起来生意很不错。真好,小小的书店成了许多人不小的寄托,我听说冠中的书仓比他的书店大几十倍,库底丰厚,老天毕竟不会亏待懂分寸的读书人。

庚子沪上,梅雨时节

小旗

黄咏梅

我叫它小旗。因为每次遇到它,它的尾巴总是竖得高高的,像一支威风的旗杆。小旗是我认识的最逍遥的流浪猫。是的,我认识它,就像一个朋友。跟那些惧怕人的流浪猫不一样,小旗不怕人,但也不亲人,总是保持着一种礼貌和矜持。所以,跟小旗的交往就变得没那么多负担。

从我喂养流浪猫的经验来看,但凡与一只猫有了约定,一旦对猫投之以粮,猫便对你付之以依赖。久而久之,这种没有任何约束的约定,往往依靠人复杂的情感来巩固:怜悯、责任,甚至母性的满足等等,是一组强弱关系的维持。因为这种关系,猫凝视你,猫在你脚边喵喵叫,猫怯生生地用脑门擦着你的裤腿……这些动作都被你解读出了乞怜的信号。强者于是对弱者就有了牵挂和惦记,这种惦记和牵挂很多时候就会变成一种负担。但小旗不会。我与小旗没有约定,全凭邂逅。它几乎不会在某个固定的地方等我,毫无预感地,就能看到它竖着尾巴从远处走来,等我喉咙里发出一声喵,它一秒都不会耽误,报之以一句长长的喵。就像朋友相见,彼此招呼:“嗨,过得好吗?”“还不错,你也好吗?”这种邂逅,轻松愉悦。如果恰逢我包里备有猫粮,蹲下身去,分给它一点,它便积极地凑过来吃,吃得不快也不慢,期间,我如果故意逗它,朝它喵几声,它也会边吞咽边发出一种含混的叫声,权当回应。要是没吃的,也不见它有多失望,喵几声,人走了,它在原地站得直直的,尾巴在脚边盘好,眼睁睁目送。好像彼此知道,明天还能见到,明天的明天还能见到,不必纠缠。

小旗的地盘似乎比别的流浪猫要大许多,或者说,它根本就没有地盘,它不是那种要争的猫。遇到哪个垃圾桶有刚放出来的厨余,趁便扒拉两口,有猫闻香而来,它也不恋战,舌头往嘴巴鼻子舔一圈,踏着猫步从容离去,谦和又不失尊严。我会在不同的场所见到小旗。在泳池边,它呆呆地看着水里扑腾嬉闹的孩童;在快递寄存柜顶,它好奇地细嗅着柜子缝隙里包裹的远方气息;在凉亭里,它懂事地蹲在一个坐着轮椅抽烟的老奶奶身边,就像它是她养大的一般;而更多的时候,我看到它在走路,草丛边,车库口,绿化道上……独自一猫,倒并不东张西望地觅食,仿佛若有所思,那支旗杆一样竖起来的尾巴,骄傲、坚定、抖擞。研究动物的专家普遍认为,猫竖起尾巴的时候,表达的是一种满足、安全、得意,就像一个人在做出一个胜利的手势。邂逅这个样子的它,我心里由衷地欢快,心情亦跟它一样满足、放松,不带一丝强者对弱者所生出的怜悯和同情。如同人与人的平等相处,人与动物也不例外,没有什么强与弱,施与受,这样的关系才真正和谐持久。

很多时候我想,如果在生活中,跟小旗这样的朋友交往,必会友谊长存。人到中年,回过头来看,即使朋友圈里扫来扫去的人数不断增多,但朋友走丢的更多,有些朋友几乎没有什么缘由就疏远了。比如多年前认识的一位朋友,自以为兴趣爱好皆投契,一度走得很近,偶尔相约旅行。记得在一个小岛上,我们在沙滩上吹着海风,人不多,我们发现了两行狗的脚印。出于好玩,我们跟随着这一串脚印,找到了那只在礁石下晒太阳的大黄狗,它正眯着眼睛享受着惬意的海风。因为这只狗,我们聊起了宠物的话题。她讲,她过去养过一只拉布拉多,太好玩了。我只养过猫,没养过狗,只知道狗比猫的智商高一些,更通人性。“猫对人是依赖,狗对人是谄媚,你根本无法体会到一只狗讨好你、谄媚你的时候,那种感觉是有多么的爽。”从朋友的脸部表情我已经看到了那种爽意。说完她顺手从沙堆里摸起一块海贝,朝不远处的大黄狗扔过去,并发号施令:“喂,旺旺,过来。”仿佛她命令的是她从前那只拉布拉多。

从小岛回来之后,我想,我们大概会慢慢走丢。果不其然,几年间,她最终只变成了我手机通讯录里的一串号码。不时在朋友圈里看到她,风生水起,时时与名流合影。我不免会想,不知道她是不是养回了一只懂得谄媚她的狗狗?

我惦记过很多只流浪猫。下雨的时候,我会担心,那只一直蹲守在石头上的猫奶奶有没有找到避雨的地方?下雪的时候,我又会想,那只总是在溪边捕虫子的小黑弟弟,会不会跳到结了薄冰的水面?干旱的时候,我到那些猫出没的老地方逐一放些干净水……但我几乎没有惦记过小旗。就算在某些恶劣的极端天气时,我的脑子里也闪不出小旗的身影。它是那么独立和强大,丝毫不给人担忧的机会。在雨过天晴或者春暖花开的时候,不用刻意去找,就能看到一只橘色的斑纹猫,尾巴竖得笔挺,一声长喵回答你的招呼——看,我很好,糟糕的鬼天气终于过去了。然后,它会停在一棵桃树下,仔仔细细地舔毛。它不胖,毛发也因为缺乏营养而显得暗淡,但是却很干净,鼻子粉红,脖子一圈白毛就像男人讲究的白色衣领,洁白、硬朗,流露出不肯懈怠的努力。

是啊,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倘若到最后,小旗真要走上一条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道路,它恐怕也会挑一个晴朗的好天气出发的,这是它应得到的礼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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