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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每个边上,都有风景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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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鸡蛋分公母
一边拿起煮熟的鸡蛋,朋友一边煞有介事地开始科普:
“鸡蛋不能乱吃,男的要吃男鸡蛋,女的要吃女鸡蛋。”
呃……
“你不知道吗?鸡蛋是分公母的,如果男的吃女鸡蛋,女的吃男鸡蛋,那会相冲的,不利健康!”
呃……
这说法此前闻所未闻,不过后来在得知风也分雌雄之后,关于鸡蛋分公母的冲击力,似乎瞬间减少了许多。
不过,对于风分雌雄这件事,苏轼显然并不买账:
落日绣帘卷,亭下水连空。知君为我新作,窗户湿青红。长记平山堂上,倚枕江南烟雨,渺渺没孤鸿。认得醉翁语,山色有无中。一千顷,都镜净,倒碧峰。忽然浪起掀舞,一叶白头翁。堪笑兰台公子,未解庄生天籁,刚道有雌雄。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02
亭下水连空
黄州临皋,下临长江,其上有亭。
亭名快哉,乃苏轼所取。
不过此亭并非苏轼所建,建造者乃其好友张怀民。
张怀民,字梦得,又字偓佺,宋神宗元丰六年被贬黄州。
或许仕途不顺,需要排遣;或许心有郁结,需要疏理;又或许天性乐观,如同苏轼一般,不管遇何境遇,都能苦中寻乐。总而言之,这哥们于被贬期间修亭一处,赏景自娱之外,想必此处亦是其与友人共聚小酌的佳选。
苏轼为此亭取名快哉,此时他亦处于被贬期间,和张怀民算得上一对难兄难弟,两人于亭中相见,并没有想象中的抱头痛哭,亦没有执手相看泪眼,倒是览景填词,悠然自得。
果然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朋友,什么样的朋友,就会遇见什么样的人。
这一对活宝加在一起,还不快哉,那才是世间最不可想象之事。
值得一提的是,在苏轼这首词作中,他不单用“落日绣帘卷,亭下水连空”的句子描述了快哉亭中所见美丽景色,亦特别补上了“长记平山堂上”这一段。
平山堂,其位置在今天的扬州,更具体的地址是扬州西北瘦西湖北蜀冈上。
在这里,欧阳修建下此堂,并写有《朝中措》一首,词云:
平山栏槛倚晴空,山色有无中。
手种堂前垂柳,别来几度春风?
文章太守,挥毫万字,一饮千钟。
行乐直须年少,尊前看取衰翁。
苏轼不仅以“亭下水连空”呼应了欧阳修的“倚晴空”,更是直接引用《朝中措》的“山色有无中”一句,足见他对于醉翁的情意。
不同的亭子,不同的景色,但朋友间真挚的感情,却无分彼此,无分远近。
03
千里快哉风
快哉亭中的风景是优美的。
举目望去,山水相拥,那波平浪静的水面,倒映着青翠的山峰,如同一面硕大的镜子。
一千顷,都镜匀,倒碧峰。
岁月静好,人间安泰。
生命中最快意之事,也就是坐在这样的亭子中,与满眼满胸的美景相看两不厌吧?
可惜,老天偏偏不让人如愿。
这么,你瞧,忽然“浪起掀舞,一叶白头翁”!
刚刚还一脸安详的水面,现在突然露出另一副面孔,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还把那水上的一叶小舟裹胁着,一会儿推上波尖,一会儿又压下浪底。
此情此景,不免让看的人心惊胆战,掌心湿冷,替船上的人暗暗捏一把汗。
这也难怪兰台公子宋玉会将风分为不同种类,认为其有雌雄之分。
可不是吗,有些风就是如此柔和怡人,仿若母亲的手拂过。
而另外一些风,恰如苏轼所见这般,让人心生惶恐,根本就是蛮横无理的糙汉。
君王之风是雄风,宁体便人;庶民之风是雌风,致病造热。
这是宋玉对于风分雌雄的理解。
初听上去,让人感觉非常有道理。
可苏轼并不认同这样的观点,哪怕惊涛在前,他也气定神闲,笃信长风万里,并无害人之意,反倒让人酣畅淋漓。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任风刚风柔,我自豪情万丈,那么所有的风,都只会让我不亦快哉!
04
一点浩然气
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但一千个人中,未必能找出一个像苏轼这般身怀真性情之人。
人都说苏轼是乐观的,但苏轼的乐观,不是出于盲目,而和他的真性情相关。
当生命中面临“浪起掀舞”的时候,很少有人能安坐如素,但苏轼之所以是苏轼,不仅表现在他将这些浪舞视如平常,更在于他认为世间的一切,都可以成为他的助力。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这是属于苏轼的宣告,也是属于苏轼的豪情。
人生哪有什么得意失意,所有的意,不过是胸间那一抹浩然之意。
得此意者,人生从此再无逆旅。
不得此意者,哪怕身处顺境,亦会步步小心,步步为牢。
所谓患得患失,表面上是既在意得又在意失,从而被囚禁在得失之间,没有一刻安宁。
但实际上,患得患失者真正缺少的,恰是苏轼的这种真性情。
心怀赤子之心,自生浩然之气,得之何惧,失之何虑?
不,其实非得,也非失。
因为,哪怕浪起掀舞之时,仍可成为长风万里。
人生君说
“逆风带来逆境,却也可以让人迎风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