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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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夏季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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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年的夏天前天悄然来临,这夏天来临的标准是连续五天气温超过30摄氏度。

杭州的夏天已经越来越使人感觉烦恼了,从每年的气象预报上几乎都能看出来,杭州是全国少有的几个特高温的城市。进入夏天的人们,尽可能待在空调房里,只有那些辛勤的农民工兄弟、环卫工人和其它一些户外工作的人员不得不顶着烈日挥汗工作。

但是,夏季原来并不是那么可怕,至少在我记忆中的童年,夏天甚至给我带来无穷的乐趣。

记得小时候,刚进入夏季时,正是鸟儿哺育小鸟的时候。杭州大学道古桥宿舍是在西溪湿地上建立起来的,周边有大片的竹林、树林、河流和小溪,那些地方是鸟儿理想的栖息地,各种各样的鸟儿在林子里做窝,哺育小鸟。我们几个小伙伴会到那些地方捕捉幼鸟,因为那些嗷嗷待哺的小鸟抓住以后,可以用小棍子挑着食物为它进食,不必担心象大鸟一样抵死不吃而饿死。

抓住的幼鸟以麻雀居多,也有象“白头翁”和其它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小鸟。这些幼鸟不象成年的大鸟那样,抱定的是“活命哲学”只要肚子饿了就伸出脖子,张大嘴巴,“叽叽咋咋”地叫着要进食,于是我们就用小木棍挑着食物对它喂食。这些食物主要有米饭、小虫子,用米饭喂食的好处是食物来得方便,但是坏处是缺少营养,时间长了小鸟会得一种脚气病,严重的会死掉。小虫子需要到户外去捉,最多的虫子是一种叫皮虫的。长在一只纺织起来的皮囊里,把它们挑出来喂食是最好的食品。

幼鸟从小鸟喂到成鸟,时间很快。先是它们自己会进食了,不必我们再去喂它。起先长成的小鸟进食时还有些困难,多半是歪着脖子吃食,以后吃得越来越象样子,最终可以非常熟练的进食。再后来,幼鸟的羽毛也丰满了,慢慢的会学习飞翔。这个时候再把小鸟放在纸板盒子里养就不适合了,它会飞走。于是我找来工地上搭脚手架的竹排,抽出一根,用菜刀、剪刀做成鸟笼的架子,用剪刀在上面钻孔,再把竹子削成细园条子插到孔里,做成一只象模象样的鸟笼子,连我的父亲蒋礼鸿也看得大为惊呀,那可是一个刚读小学的孩子做的啊。

这些小鸟大都是养不活多长时间的,原因有多种多样。有一年我好不容易养活的一只小麻雀不久也死去了,伤心之余,请父亲在一条小竹排上写上“小麻雀之墓”葬在芭蕉树下。

炎炎夏天最好的活动就是亲水,我在小学二年级时就学会了游泳。那时我是跟杭州大学中文系蒋祖怡先生的儿子蒋绍忠去学游泳的。蒋绍忠后来可是个大人物,曾经担任浙江大学管理学院常务副院长、浙江大学总经济师,这个总经济师直到他退休几年后,还没有继承的人选。

最早是跟他到保俶塔游泳池学游泳,以后杭州大学建立了游泳池,就到自己学校的游泳池去。杭州大学游泳池是一座标准的比赛用游泳池,25MX50M。那时没有瓷砧,游泳池的四壁是水泥的,一不小心脚碰在水池边,就会划出血丝。每场时间一个半小时,3分钱一张票。有一次,妈妈盛静霞到游泳池来看我游泳,因为游泳池就在中文系大楼后面,很方便的。妈妈穿着浅蓝色小花的短袖衫,下面是黑色的长裙,打着一把西湖绸伞,那时她才40几岁,又年轻又漂亮。我穿一条绿色的游泳裤,在水里尽情的向妈妈展示自己的水上本事,妈妈说,我就象一只小青蛙在水中翱翔,我听了非常开心。

以后进了初中,学校的体育课也有游泳这个项目。我已经是游泳“老手”了,就担任“救生员”一职,那些同学没有几个会游泳的,都挤在浅水池,我自然也无事可做,坐在岸边晒晒太阳,打打水的。有一年杭州市举行横渡钱塘江比赛,我们学校也参加了去。由于我游泳水平娴熟,最终上岸时,我是全校第二名。文革后,我从黑龙江回来,还和任平、王小贤他们去横渡钱塘江,那次不但游到对岸,还从对岸游了回来。

那里由于物质生活比较贫泛,都还没有空调。我家有一台电风扇,算是高级享受了。那电风扇是华生牌的,没有档位,开起来“哐挡挡”的,象火车一样。夏天父母参加高考阅卷,会带回来一些冰块,放在家里降温。父母的单位也会发一些西瓜,我记得那西瓜放在竹床下面,好多呀!那时最好的西瓜是平湖西瓜,长长的个子,剖开来是黄色的囊,真好吃。父母是知识分子,吃西瓜也不同别人,我家的西瓜是对剖开来,用瓢羹挖着吃,以免弄脏衣服。那时的冰棍只4分钱一支,叫作“白糖棒冰”,也有更高级的“赤豆棒冰”但是我们吃的最多的还是白糖棒冰。

每天到了夜晚,家家户户都到室外乘凉。这时候也是我们小朋友交流的最好时间。一人一把扇子,扑打着蚊子,坐在小凳子上天南海北侃大山。于是就有对共产主义的憧憬,杭大图书馆馆长翟墨新的女儿翟小园说:“到了共产主义会是怎么样的?我想树也会在天上走路啦!”由于道古桥宿舍建立在原来的墓地上,所以一到夏天晚上,会有许多萤火虫在天空中飞翔。有时候,我们会捉一只萤火虫放在瓶子里面,于是父母就对我们讲起“车胤囊萤夜读”、“悬梁刺骨”等奋发向上的故事。

天色越来越暗,四周黑鼓隆咚的。坐在原来的墓地上,不免会想起孤魂野鬼来,于是胆子大的孩子开始讲鬼故事。“俄倾

,只见一片漆黑!那厢飘来一个身影,仔细看却是没有脚的,突然那厮吐出红红的舌头,两眼放出绿光,大喝一声:‘快拿命来!’……”听得人毛骨耸然。于是,一个个偷偷溜回家中,躺在地板上直冒冷汗,心里拔凉拔的。那一天的炎热在此时消失得无穷无尽!

每个人都有对童年的美好回忆。今天的孩子,明天会讲出什么动人心魄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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