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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纬26度的雪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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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三明日报

●(尤溪)吴美玲

最近副热带高压逼近,天气越来越炎热,越发让人怀念起那次的雪。年元旦,寒潮来袭,南方的小城天寒地冻,我因待业在家,哪里也不想去。电话是下午一点半响起来的,来电者是摄影协会的前辈,他一开口就是:“小吴,蓬莱山的雪很大啊,要不要一起去拍点照片?”我有些恍惚,太久没出门了,人十分懈怠,前辈语气激昂,有些不好拒绝,那就去吧。

匆忙带上设备,穿上衣柜里最厚的棉服,就出门了。一路上我都在想,坂面明明离县城不到1个小时的车程,大学毕业后回来已经有5年的时间,这5年因为爱好摄影也跑了不少县里大大小小的乡镇和村庄景点,为何唯独没去过蓬莱山呢?蓬莱山早上的日出、黄昏的夕阳,阴天的云海、晴天的飞鸟,多少摄影爱好者趋之若鹜,信徒更是从四面八方带来香火。高中毕业时班级确实组织去过蓬莱山露营、吃斋饭,但高考一考完,大家就各奔东西了。总之,那是一个离我很近,心里也感觉很熟悉的地方。

到山间已经下午3点,因天晴,山脚和腰间的雪已经融化,地上的冰霜也还原成水了。车子很难在泥泞的山路上继续行驶,无奈只能徒步上山,为赶在日落前多拍些照片,我们爬上了盘旋的老路,远远看去,山上的雪和秋霜并无二样。刚上老路时,只有些许冰霜附在草上,但每往上踏一个台阶,霜就浓一点。

一个转角,雪的样子就出现了。那是个西面的迎风坡,太阳还未照到这,风带来的寒冷和水汽在这里滞留,最终在这个林荫中带给我们来自北方的盛景,其实这么形容太过虚无了,北方的雪谁人不知道呢。而南方的雪,或者说蓬莱山的雪,它实在太秀气了,这些亚热带常绿阔叶林的灌木丛可能每个冬天都会迎接几场这样的天气,所以它们面不改色。灌木的树干和枝丫是藏青色的,在雪的反射下,显得很黑,枝丫末端的叶子还是盛夏的墨绿色,雪一片一片堆积在它们的菱形叶子上,枝丫很弯,像是深秋硕果累累的柿子树一样,但是没有一枝是折断的,秀气中带着一股子刚劲,反而形成了一座白绿墨相间的工笔画廊桥。

石阶有些滑,我们用尽了全力往上跑。到达山顶已经下午四点半。

站在蓬莱山脉的鞍部上,顶峰不是很大,景色尽在眼前,东边的雪早已化了,只剩西面的了。那些雪落在芒草上、落在石松上、落在南烛上,还落在寺庙前的白菜上、蜂箱上、谷架上、石狮头上,使它们变了原来的样子,像利剑、像流水、像珠帘,还像翡翠,像拾柴的老妪、像瑶池的拱桥,以及白头翁。带来这场雪的气流是从东北方向吹来的,因为白雪无不是朝着西南方向发展。在深夜里,来势很凶猛,似乎想带走一切,但它什么也没带走,这些雪却悄悄地画下了它的形状和线路,一切有迹可循。

西南面的竹林很陡峭,我们爬不过去,长焦镜头却能看得到细节。竹子在雪的重力下,全朝一个方向作揖,山地此起彼伏,雪色也深深浅浅,我们能听到雪慢慢融化的声音。那是枝丫和重力的一场较劲,寒风还在呼啸,雪化得很慢,但枝丫一点儿也不肯向下。终于,在那一滴雪水向地上落的同时,它有了向上的力,弹回到了原来的姿态,迸发的瞬间抖落了原本安逸的雪,然后发出凛冽的吱吱声,那是它胜利的呐喊,越来越多的枝丫也因此得到鼓舞,吱吱声抑扬顿挫。

下山时是傍晚了,天边的云朵渐渐被夕阳着色,越来越深,太阳光线也越来越温柔,慢慢地就能直视了。公路盘旋,我们为赶在天黑前到达山下,一路小跑下坡,双脚只要机械地交叉,惯性会推我们向前,无需多少气力,只是我们用了一个半小时才到停车的地方,往山顶看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我们爬了那么高的山并没有感觉到累,是因雪景转移了注意力呀。

南方的小山,经受不住冻,稍微来点寒潮就要下雪,但是太阳出来雪就会化,即使太阳不出来,因雪绘成一幅幅水墨画也实在美不胜收。蓬莱山春天有映山红,夏天有星空,秋天有黄叶,而隆冬的白雪,庆幸在那个冬天奔赴于它。北纬26度的闽中县城,区域内,常能看到雪的便是这海拔较高的蓬莱山。

因为出门仓促,相机来不及充电,在太阳下山前,就没有电了,只能用手机拍一拍。顺着寺庙里断断续续的鞭炮声和随风飘来的檀香味道,我走到寺庙前,当时心也空,不知该祈祷什么,就在门口铺满雪的石阶上双手合十叩拜了三下。如今,雪景不再,当时“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的心情也不再,甚至没翻相册前还以为那是很久之前的事。确实,没有办法记住每个日子,还好有相机沉淀出一些瞬间,现在回头看照片,发现那其实并不是雪,而是雾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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