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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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飞来飞去落谁家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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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悲白头翁

洛阳城东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

洛阳女儿惜颜色,坐见落花长叹息。

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

已见松柏摧为薪,更闻桑田变成海。

古人无复洛城东,今人还对落花风。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寄言全盛红颜子,应怜半死白头翁。

此翁白头真可怜,伊昔红颜美少年。

公子王孙芳树下,清歌妙舞落花前。

光禄池台文锦绣,将军楼阁画神仙。

一朝卧病无相识,三春行乐在谁边?

宛转蛾眉能几时?须臾鹤发乱如丝。

但看古来歌舞地,唯有黄昏鸟雀悲。

刘希夷

昨夜,梦到了这首诗。

回到大学毕业的时候,忘记了自己已经涉世多年,坐在路边,一个个送走当年新音文学社的好友们。最后,身边还剩下爱唱歌的W君,一起看着大家拉着行李,神情各异地离开学校。

“寄言全盛红颜子,应怜半死白头翁。此翁白头真可怜,伊昔红颜美少年。”梦里的我叹息着。

当年时不时出展板,每周有活动的文学社,也已经黄昏鸟雀悲。

而楼前的桃花和玉兰,是否还似当年?

之前讲《春江花月夜》的时候,我问过学生,“江畔何人初见月”?是哪位先祖,在抬头看到月亮的时候,发出了第一声叹息?那时,猿才真正变成了人。

落花也一样。花期相对于人的寿命,自然是短促的;但明年、后年,甚至几十年上百年几百年,它也可以依旧开。

人世都不知换了几番。

又是谁,在落花前看见了自己的短暂?

人能活八九十年,但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就已经到了体力精力的顶峰,此后只有下降得快和慢的区别。

谁不会是白头翁,谁不曾是美少年。

何必笑别人是大妈大叔,眉斑发鹤。回头只能看见岁月的零星半点,那是悲愁喜乐的印记,更多的已经融进血液。

为什么有鱼尾纹?因为你的身体里,流着时间的长河。

而正因为被时间鞭打,人用全部的智慧和精力,煅烧出了无数成就。而唐槐汉柏,纵使见过人事更替,也无法讲出当年的故事。

歌舞地,如今鸟雀悲。

而这些衰草枯杨,以后也是歌舞场。

想着如今散落各地的当年的新音的朋友,我也想问一句,这个当初热闹现在要倒闭了的新音,到底给大家带来了什么?留下了什么?

或许,也一样融进了血液里,时不时地强壮着心脏。

“——诗歌有什么用?

——可以使人心不死。”

■撰文:卫叔夜■图文编辑:卫叔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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