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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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奈睡莲花开的季节,便想起他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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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画的第一幅丙烯画,

是莫奈的《睡莲》。

我画的第三幅油画,

是莫奈的《阿让特伊的罂粟花田》。

我在处于北京东三环的公园写生,

面对满池的荷花,

画布上绽放出来的,

仍然是心中的莫奈的《睡莲》。

今年是莫奈诞辰周年,

让这篇写于年的文字来纪念他吧。

希望这个月可以完成我的下一篇《莫奈》,

让我以与年轻时不同的视角和态度来看待他。

——不仅仅是叙事。

是的,不仅仅是叙事。

之于我,

睡莲花开的季节,

便会想起他——克洛德?奥斯卡?莫奈。

——幺妖

莫奈。出生在第一次鸦片战争那一年。11月14日。那天,巴黎上空落的,是雨还是雪?5岁的时候,举家搬迁至勒阿弗尔。从他可以记事起,他便是小杂货店老板的儿子。在这个小小的城市里,他的美术启蒙老师是姑妈。

-

如果谈到绘画,对他影响最大的人名字是欧仁·布丹。那是第一个让他眯起眼睛用心观察大自然的人:他让他看天空,海洋,还有一直在无穷无尽变幻着颜色的大气层。在那每秒都在变化着的大气中的人、动物、建筑物、树木,他们又是怎样生活着的?怎样生长着的?于是,他背起画架,揣着他的画笔和颜料,走在大街上,原野上,池塘边。巴黎。诺曼底。

他不爱博物馆。那些大师的名作只能让他意兴阑珊,而蒙雾的街道或是夕阳下的干草垛却能让他双眼发亮。同时代的画家们规劝他:好好学习人物画,到卢浮宫去临摹,到正统的画室里作画。他偏不。是的,他就是这样的人。他是莫奈。他的指路明灯是巴比松画派的风景画师们。他想在布丹、在容金、在库尔贝、在惠斯勒的身边作画,想在自己祖国美景的怀抱之中作画。

01

勒阿弗尔,鲁埃风光,

02

翁弗勒塞纳河口,

03

塞纳河岸,贝恩科特,

04

喜鹊,

可是他的画里面,你几乎都找不到——人的身影。

那个时代,人,在画里面已经不是最重要的,甚至连第二都算不上。

在古典艺术作品里,人与自然属于较高的理性准则;而在莫奈的画中,人与自然则是从属于更高维度的“大自然”的准则。有人说,那个时代的莫奈,其风景画经常比人物画更具人性。

是的,他每一幅画都是他感情的宣泄,都是一个奇迹。

一颗敏感的心,是那么容易捕捉到大自然带来的强烈震撼。

是的,大自然在莫奈的眼睛里和心里,就那么一次次在某个瞬间,突然变化了她的模样。

不论是阳光,狂风,迷雾中朦胧的落日,还是野地里吹过的微风。

他,也画人物画。可是他画笔下的人物,只是他的至亲,挚朋。光,洒在他们身上,投射出来亮点,为衣服铺洒下明亮的触感。花,遍野的花,绿草,湖水的湖面上的微光。仿佛可以听到风轻声的吟啸。他那么爱他们,他用自己的方式去爱他们:以至于他笔下的他们,虽然面庞并不那么清晰,却完全地融合到了大自然的光辉里面了。

05

绿衣女子,卡米耶,

06

花园里的女人们,

07

草地上的午餐,

08

圣阿德雷斯的阳台,

09

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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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年起,基本上都住在一个叫阿让特伊的小城市里了。巴黎附近,幸运的是,依傍在塞纳河之滨。他是一条鱼,因为他无法掩饰自己内心里,对水的热爱。安托南·普鲁斯眼里的他是这样的:“19世纪30年代,在整个印象派中没有一个人的风景画能够比得上莫奈。他爱画水,他画的水是有灵性的。他感受到的水是每天不同时间、不同深度、不同瞬间不断变化着的水。”

你是否看过他笔下的水,不论是勒阿弗尔还是特鲁维尔还是翁福勒尔或是塞纳河边其他小镇,不论是在夕阳晚照之下,还是有大片树林的倒影,或是粼粼的波光中依稀辨认出岸边白色矮墙的影子。莫奈的水,永远是灵动着的。它,并不是静止不动,即便经历了将近两百年之久,是的,它就像从那时候就开始流动,流动,整整两百年。那么明快,那么清丽。既不嚣张,又不扭捏。

10

阿让特伊的塞纳河风光,

11

阿让特伊的塞纳河

12

阿让特伊的红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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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的画室,

他说:我一生都在画塞纳河,每一时刻,每一季节。我从未对它厌倦:对我来说塞纳河一直是新鲜的。塞纳河,有船或无船的塞纳河。天空,或晶莹剔透的冰蓝,或遍布铅灰色的云层。城市的小街,或阳光明媚,或雪花飘飘。莫奈笔下的事物,总是千变万化。喜欢和妻儿一起到阿让特伊的郊外漫步,也喜欢辗转于塞纳河右岸的圣拉查尔火车站。曾经每每,他习惯性地从勒阿弗尔启程,到这里,再乘上通往巴黎郊区的火车。旅行。这些就是他笔下的一切。不,还不够。这些又怎么能描述他的整个世界?因为,绘画就是他的生活,他又将生活中的一切变成了画。

14

阿让特伊的罂粟花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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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布遣大道,

16

撑阳伞的女人,

17

巴黎圣拉查尔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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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托尔热街,

年,也许该永远记住这一年。4月15日。法国巴黎的卡布森大街35号。第一个印象派画展。30位画家。幅作品。轰动。大多数的舆论是批判。风雨般的批判。站在他的《日出·印象》前面,评论家路易·勒鲁瓦撇下一句“这哪里是绘画,这分明是印象而已啊”。该感谢这位评论家的“乌鸦嘴”。从此,“印象派”这个侮辱性的称号反让这些画家们甘之如饴。是的,反潮流。反潮流又怎样呢?人类史上的每一个微小的进步,不都是先从反潮流开始的吗?

19

日出,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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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年,他40岁。一年之前,爱妻卡米耶去世。

从那时起,直到自己去世,这整整47个年头,他没有再画过一个女人的五官。年,他定居吉维尼。距离巴黎40公里。43年。旅行。继续旅行。诺曼底的海边,勒阿弗尔,艾特蒙塔,荷兰,法国的布列塔尼,地中海。他写信,他一方面抱怨天气多变给他作画带来的困难,另一方面他又孩子般兴奋于变幻多端的天气带给他的无限灵感。他真真就将整个大自然,天空为棚、流水为地板、茂密的树林为墙壁,变成了自己一个超大的画室!试问天底下怎么就有这么豪迈的事!

20

维特尼的艺术家花园,

21

夏天的韦特伊,

22

积雪覆盖的拉瓦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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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特勒塔西部的大岩门,

24

克洛兹河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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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仿佛是高音突然转至低音,歌剧往往不会以高潮结尾。世界万物往往如此。那又是一个10年整。是什么让他不再醉心于光与影的变幻之中了呢?他不再是那个贪婪地拿着烧杯和试管,看着烧杯中的溶液在玻璃棒的搅拌下不断变幻色彩的孩子。他开始创作系列画。他画的不是史诗,不是英雄人物,不是城市的历史。他画中的主角是干草垛、白杨树、大教堂,还有睡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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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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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和太阳影响下的干草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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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下一池睡莲,

画鲁昂大教堂的时候,他的住所在那座大教堂的对面。打开窗,迎面就是大教堂的正门。在《大教堂》这组组画中,他的视野一直集中在教堂的正门及上面的一小块天空。

以前的他,总是喜欢从悬崖、山上或房间窗口由上而下地眺望,在画面前方总会留下一块感觉得到的空间。

而这次,物体的前方只有一点点空白,无法看清其真面目,因为几乎光线减低为——零。在有一段时间,他甚至觉得无法忍受,“整夜都在做噩梦,似乎大教堂快要倒塌在我的身上了。它时而呈现出蓝色,时而又是粉红色、金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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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昂大教堂,晨光,

29

鲁昂大教堂,午光,

30

鲁昂大教堂,全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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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年过花甲之后,他迷恋上了睡莲。依然有水,池塘里的水布起了层层涟漪。美。安详而又静谧的美。这里没有灵动的帆、罂粟田野、宝石蓝的天空、哗啦啦跳舞的水,旷野里的雪花。就从此时到年长辞世间,他几乎都在吉维尼的那座美丽花园中度过。朝,午,夕,面对着那池的睡莲。美。安详而又静谧的美。芬芳,沉郁而又幽暗的芬芳。东方的花朵,竟然沉静地开放在莫奈的后花园中。那花朵上面,仿佛印刻着一道道梵文。而莫奈就在它们渐次开放的花朵边禅定。暮色渐起,莫奈花园中的千百朵睡莲在水波中消失,次日凌晨又纷纷从水中绽放。在水的深处依稀能看见斑驳的陶罐,那是莫奈为了保持睡莲的根部不受水温变化而特意放置的……

他就是如此爱着它们的。他的花架,就伫立在池塘边。长久了,倒变成了一处风景。他死于12月5日。那个睡莲不会开花的季节。他的葬礼中没有黑色。因为印象派的色谱中不存在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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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莲

32

睡莲

33

睡莲

34

草地上的午餐,

35

睡莲

他留下过为数众多的自画像,但我还是不知道,真正的莫奈是什么样子的。费尔南·莱热这样描述他:“矮个子的绅士,头戴巴拿马草帽,身穿英国款式的雅致的浅灰色西服,留着大把灰白色的络腮胡子,粉红色的脸蛋,长着一对讨人喜欢的、熠熠生辉的小眼睛,但从中流露出某种疑惑不定的神情。”

情感如疾风暴雨般猛烈,而表现出的行为却冷静细致。这体现在他身上的极端化,正是那个时代的印记。

后世更多的人称他而不是马奈,为——“印象派之父”。而我,真的无法描述他很多,我只是敲出了他的名字——克洛德·奥斯卡·莫奈。就这样一行字,就足够了。

我是海妖

唱一首

望月时的歌。

所谓幺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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