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以下是第一届领雀嘴杯老照片观鸟大赛收到的22个参赛故事和4个福利彩蛋。我们已经用一周时间紧张而有序的完成了比赛群群友投票(47)、媒体人投票(自然类4,非自然类6)以及各行业优秀从业者投票(36)。本周我们将进行大众投票:每人三票,投给最打动你的三个故事。最终票数将锁定在北京时间3月9日20:00,即地球上最后一块陆地——豪兰岛与贝克岛的3月8日24:00。我们将按「内投一票算两票,大众一票算一票」的方法计算最终票数。
祝大家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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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夏天我第一次去意大利,在梵蒂冈偶遇了朋友小杨和他表哥,三个人在庞贝成立了邪教gabibbo,吃了世界上最好吃的pizza,在napoli看日出日落。和他们分别后,我坐错火车,在荒无人烟的车站崩溃大哭,以为那个夏天就这样要走上下坡路。没想到,一只鸟让我登上了新的快乐巅峰!在阳光灿烂的puglia,有海的puglia,有好吃的三明治和mozzerellaballs的puglia,我哼着小调儿(应该是柴可夫斯基第一钢琴奏鸣曲)采着薰衣草,幻想有一天拥有自己的trulli,带泳池的那种,还要有泳池清洁机器人的那种……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眼前不知道一个什么活物被我惊吓出了薰衣草丛——我定睛一看:咦?诶?天呐!那是传说中的蜂鸟吗!它翅膀扇得那么快,我庆幸自己早上没有偷懒,戴了隐形眼镜。小心翼翼地放下手里的薰衣草,掏出手机——当代智人在这个时候还能这么有反应?看看手机屏幕,看看它——我确定它在框里。它的小翅膀扑扇地那么愉快,肚子好像是橘色的,不知道哪里的羽毛泛着绿色丝绸般的光——你们说,这都是我的大脑强行脑补的细节,随便你们怎么说。不相信我见到了蜂鸟,没关系,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受到幸运女神的关照。说它是蛾子,也没关系,蛾子有那么长的beak吗?蛾子的小肚子有那么圆滚滚的吗?蛾子会在薰衣草丛间hangout吗?照片拍不出,我赶紧换了视频。我去和朋友说我看到了蜂鸟,他说:我在puglia度过了25个夏天,都没见过蜂鸟。我以视频为证,他说什么玩意儿这么糊。哎,可惜可惜,我只能独享那份快乐。你们说有种蛾叫蜂鸟蛾?好的,和我视频里的蜂鸟有什么关系。反正视频那么糊,你们也看不清。
2
宿舍楼里的家燕?年春天,低头玩着手机走上楼梯,看到闲置一年的燕子巢下出现了一些泥和青苔,抬头看黄色的巢上粘了一些黑黑的泥和青苔。哦,你们回来了。记得年春天,不知道是经验不足巢的围栏太低,还是孩子太皮,燕子父母的宝宝摔到了地上,去世了。不知道你们有多忧伤,但是生活还在继续。年,你们回来了。我暗自决定,我要看着你们把宝宝带大,于是天天回宿舍都会抬头看一眼这个巢。三月中旬,爸爸妈妈精心修补着这个巢。四月中旬第一次见面,还是四只叽叽喳喳向任何经过的动物都疯狂讨吃的小绒球。慢慢长大,晚上把爸爸妈妈挤到楼上睡觉,而你们随意躺着,睡得别提多香。五月这个巢空了,你们飞走了。后来,我再次玩着手机走过这个楼梯间。一瞥,地上怎么有半个蛋壳,只有指甲盖大小。难道是第二窝?回到宿舍查了资料,家燕一年的确是繁殖两次的。啊,夏天那么热,雏鸟能顺利出巢吗?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宝宝们从几团毛球,喊着要吃,变成长着黑色毛的小绅士。六月末,考试那段时间,路过那个楼梯间,偶尔的一次抬头。哦,巢空了,不远处有几只燕子飞得很是欢快。不知道今年燕子有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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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故事组的小叶,我不懂鸟,但我很爱自然,我是生活在大自然中的某一类爱好拍摄的哺乳动物,也算是鸟类的邻居吧。这段视频拍摄于年8月31日下午5:43:56,我在澳大利亚霍巴特机场的停机坪与这群小鸟匆匆相遇。那天我独自一人从霍巴特返回墨尔本,如同我每次去别的城市往返旅行一样,安检、过关、候机、登机、飞行、落地。在机场候机的时间总是显得有些“多余”,因为人们总习惯于提前到达,提前排队,以确保在规定时间内准时登机,将行程安排在自己的可控范围内。我便是这样会安排自己的人之一,于是我提前静候在等待大厅,面对着从落地窗户折射在身边的阳光,还有四周围混杂在一起的人声,脑袋开始放空。眼前的和平盛世与我在走入停机坪时呼吸的空气一样令人着迷,即使人类总是抱怨生活无聊而又乏味。突然,不知从何而来的鸟群掠过停机坪的上空,伴随着此起彼伏的鸟鸣声,我的脑袋瞬间兴奋起来:它们是从哪儿来的?要飞到哪儿去?又为什么如此紧密?啊!这鸟鸣声也太悦耳了吧!我忍不住停下脚步来观望,但又被身旁的工作人员催促着前行。这群小鸟就像是破壁者,打破了我眼前以为的“人类的美好世界”,它们不断地提醒我,除了人类以外,这个时空里还有其他共存者。是啊,我怎么会以为眼前的太平盛世就是人类的世界呢?我还清楚地记得,曾经有一只海鸥从我头顶掠过,并在我的新衣服拉链上留下了一坨新鲜的鸟屎!哼!我记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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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痛贴和信鸽?高中毕业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在家中待过这么久。没错,今天是我连续待在爸妈家的第37天。当然,从一定意义上来说,这个家也是从前的我的家。为什么是从前的我,大概是因为「现在不是从前的我…」辞职马上要一年了,去年这个时候,我还在一家你们都不知道的影视公司做坐班编剧。你不要害怕,我接下来要讲的不是三个月写完一个剧本,半年参加奥斯卡,一年人生飞黄腾达的无趣故事。因为这一个多月里,我经常陪我妈看八点档的电视剧,我深刻地明白一个道理,就是「我妈都不爱看那种无趣电视剧……」我跟你差不多,也是个普通的普通人。所以才会在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睡前时刻,点开一篇名叫#我们这种普通人可以做什么#的文章,接着发现了本次比赛的海报信息。看到此次比赛信息的时候,一个声音由远及近,由小及大的传到我的耳朵里,那个声音说「原来大家都跟我一样无聊啊那我就放心了哈哈哈」。辞职的差不多一年里,我大部分时间都一个人租住在东五环的房子里。主要工作是接一些零零散散的私活,写点字。所以我因为疫情被迫困在家里的这些日子,跟往常我的生活本来也没太大差别。无非是,从一个人宅在家里,变成了跟爸妈一起宅在家里。其实差别还挺大的,比如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因为常常忘记家里有人,所以被自己亲妈吓到了无数次。当然,也有温馨的部分吧。有一天中午,我又是吃了午饭就躺在了床上看电影,一阵尿意,一个激灵。从厕所出来后,我抱着零食和电脑径直跑到了我妈床上,我好像很久没有跟我妈同床睡觉了,哪怕是一次短暂的午觉。所以说,有时候「长大」就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它把你跟小时候的你分开,连同一些小时候经常会做的事情一起连根拔起。因为,我小时候很喜欢跟我妈一起睡觉,虽然她有时候打呼噜。很多时候,我总觉得嗅觉是构成记忆的一大部分。睡在妈妈旁边,我又闻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你不能说它是一种香味,它只是一种混合的味道,所以你很难说清它是一种什么味道。但我喜欢那个味道。那天中午,那种熟悉的味道里,又多了一点点从前没有的味道,我在思考是什么的味道,但是睡着了。我是在傍晚被老马的声音吵醒的,老马是我爸。他因为有一年输液过敏,听力有些下降,所以讲话的分贝有些上升。再加上我时好时坏的睡眠质量,我回来的一个多月里,有29天是被我爸吵醒的。剩下的七八天,是被邻居家弟弟打游戏的声音吵醒的。隔壁家的弟弟我几年前见过一次,但已经忘记长什么样子了。我回来的日子里,每天都在自己房间看日剧。隔壁弟弟每天都在愤怒的打游戏,昨天睡前,我听到他喊「你麻痹的我不玩了草」。应该是又输了游戏。他学音乐专业的,所以每天都会有一会儿在练琴。迷迷糊糊的傍晚,我在熟悉的气味里醒过来,听见老马的声音,我忽然就想到是多了一点什么味道,是他这几年偶尔会贴在身上的止痛贴的味道。因为经常要写东西,所以颈椎一直被我过分使用。回家一个月后,我的颈椎病终于复发了。这次可能因为贴了我爸的秘密爱心止痛贴,才两天脖子就不怎么疼了。我美滋滋地在网上跟小方分享,毕竟偶尔互相分享对方生活里屁大的事,是我们之间的日常。哦对,小方是我最好的朋友。小方质疑我到底怎么使用的脖子,因为我上次颈椎病发都是因为他。那是去年年底的时候了,小方攒好假期来北京找我。说来也是,那天下午我第一次在网络上看到了「武汉不明原因肺炎」的消息,想到他第二天要来找我,就发消息让他去机场时候戴好口罩。第三天,在家宅了一天的我们,打算在大冷天出门溜达溜达。我俩溜达到北锣的时候,差不多四点左右的光景吧。太阳准备着一会落山,我俩冻的跟狗一样走在胡同里,鸽子一圈一圈的从头顶飞过。我后来认真想了想,这好像是我打小记忆里的北方。一会,小方举着相机站定在了胡同的小路上。我也停下来,跟他一起看着天上。鸽子一次一次的从我们头上飞过去,又飞回来。有人路过我们,也抬头看着天上。但是我们看的东西不一样,我跟小方在看天上的鸟,路过的人在看我和小方在看什么。但最后,不管你想看什么,我们可能都在看鸟。于是鸽子刚好飞过我们头顶的时候,路过的人知道我们在看鸽子,鸽子不在我们头顶的时候,路过的人觉得我们可能是傻子。我也不知道那天我俩看了多久,反正我的颈椎病就发了。但是也至少拍到一张喜欢的鸟照。因为它们实在飞的太快了,就连被拍成照片你都觉得它们在动。后来,我们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距离吃晚饭的地方营业还有一个小时,我俩开始了我们最擅长的环节,发呆。大概五点十分的时候,我们从发呆的咖啡店走出去。瞬间冻成狗的我们,选择去食堂对面的泥塑店躲十分钟。没想到的是,泥塑店老板是个话唠,而我对泥塑毫无兴趣。那天从泥塑店出现的一瞬间,我竟然发现我根本记不起老板刚刚说过的任何一个话题。其实世界上没有什么「本来不观鸟的人」,就像没有「不爱说话的话唠」。只是,它们都在等待一个恰好的机会。于是,当机会来的时候,你就只需要把握机会,动动手指把手中的票投给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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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从哪里来,又会到哪里去?你看过哪些山川湖海,又躲过哪些明枪暗箭?此时此刻我们两条生命线通过望远镜交汇。下一秒又各自渐行渐远。这一瞬,永远。6
一个普通又特别的下午
这是做了妈妈以后,时隔十个月,我又一次拿起望远镜去爬山看鸟。我要去的这个地方,是我心念很久的一个废弃的小井旁,作为这山里为数很少的水源,这里一定会聚集很多可爱的精灵。我两步并成一步地向山里走去,鞋面上粘了很多泥土与杂草,一个踉跄又摔倒在坑洼处,把自已摔笑出了声,笑声随着风飘散去了,恍然间自己回到了孩第时候,心儿十分明净,不掺一点的杂。天很蓝,芦苇和野稗的种子都已散播,在风中摇曳。也有些小草紧贴着大地,还保有着不太青翠的绿,山里的一切都在静静等待春天。到了破败的小房那里,小井就在不远了。我加快了脚步,尽可能让自己的脚步声小些,也屏住了呼吸,鸟鸣逐渐清晰,心要蹦出来了。这时候爱情、亲情、友情都被我抛之脑后,我连自己都不爱。我爱的是此时的鸟鸣与风声,爱的是自由与宁静。我找了个空地静静坐下,这里大概离小井有十五米,我不想靠太近破坏它们愉悦的午后时光,阳光正好,山沟里也窝风,很暖和。大连的冬候鸟和留鸟并不算很多,第一个来井边喝水的是远东山雀,这只胆子很大的小家伙歪头看了看我就一跃跳到了水边。之后陆续来了三十只左右的北朱雀,其中一只是个小哨兵,警觉地站在枝头向周边张望。红尾鸫在空中盘旋,它发现了我,远远地落在树枝上,警觉地叫了起来,最终飞走了。红腹灰雀、黄喉鹀、长尾雀也都相继赶来,对它们来说,这口井水在冬日里格外甘甜。我在这里像打禅一样坐了一个小时,几乎像个木头人一动不动。但还是有鸟看向我这个不速之客。它们飞来又飞走了,不敢落下喝水。虽然很想跟它们混个脸熟,与它们做个朋友。可是它们不需要朋友,而是自由与自在。我在太阳还暖,水流还未结冰时的时候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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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摩洛哥参观一片荒芜的古迹,到了之后才发现这里早已是非洲白鹳的家,它们在这里生儿育女,把生命一代一代地传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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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恶劣天气折断了一只翅膀的银鸥,人们在与它相遇时默默为它让路。这位妈妈告诉她身后的女儿,为即将逝去的生命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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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院子门,一只死去的鸟躺在地上。我不敢处理,朋友来帮我捡走埋在外面的树下面。院子门不太像会有鸟一头撞上去的样子,那之前的几天在院子里喂过一只野猫,也不知道是不是猫的报恩。我爸爸说可能只是老死的。至今也不知道它的死因,但却一直记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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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见了几个新朋友聊了新项目,非常开心满足地出门就见到这只小小鸟朋友。很小很小,看不出受伤但她不能动,一只大鸟可能是妈妈一直在周围盘旋和叫着,我猜是出于担心。我蹲着看她,几个路人经过也被吸引了停下来,旁边小区的保安叔叔也被吸引出来。大家先是守着她怕她被踩到,后来保安叔叔把她放到了小区门里比较安全的位置。接着我们就离开了,不知道最后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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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本身和鸟无关,只是去年夏天在福建度过了非常美好、特别的一段时光。每天上山下山都会看到这一幕,惊呆了,像是一排音符,站着定定地看好像能听到音乐。总之就是喜欢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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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中年男人对鸟由黑转粉的故事。年夏天的某一天,我爸很气愤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