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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8/18 23: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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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说明:本文所记录的内容是作者记忆往事整理而成,时间久远或有少许偏差难免,希望他人勿转载!

侄子在一家证券公司上班,大约觉得我也算本省医药界的老人吧,问认不认识辅仁集团的老板朱文臣,我说大约也算认识吧。他说朱老板也算个传奇,发家的第一桶金无人知晓,当年的收购宋河酒业和开封制药的蛇吞象的操作也堪称经典,到如今大厦将倾,辅仁药业被ST面临退市,朱文臣也成了“老赖”失联了,令人唏嘘。我说一切都非偶然,都有它的内在规律。

哦,侄子看我说的玄妙,问何以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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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年的某月,是晚秋或者初冬,印象中天气有些冷了,田地上光秃秃的模样生长着刚刚发出的麦苗,其实是什么时候不重要,根本是那时候我们去了鹿邑县的玄武镇,见到了后来的河南首富朱文臣。当然,那时的朱老板还是小有名气了,成立一个三维公司做些修路砌墙的营生,此时朱老板准备转行了,要涉足医药行业了。

上世纪的相当的年代,开封市在医药行业是相当的有名气。当年的开封制药厂是全省西药行业最早最大的企业,工厂的商标就是“河南”牌,还有开封中药厂也在全省的中药行业中位列三甲之首,产品的商标是“汴京”。一个叫河南、一个叫汴京,可见多霸道。当时我在开封中药厂工作,被请去帮助朱文臣建药厂,介绍我们去的是一个师兄,和另外的一个师弟一起去的,我们仨人师兄是厂长的角色、师弟负责质量而我负责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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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厂在周口下面的鹿邑县的玄武镇的一片麦田里,也是朱文臣的老家,与老板一起合作还有刘姓的村支书,据说活动能力比朱文臣还要强,有些幕后指挥的味道吧。

从开封周五晚上坐火车到商丘,搭上接我们的绿色的吉普车已是华灯初上。破旧的吉普车只有一盏灯亮,另一盏也灯光暗淡,在几乎无人的乡间公路上颠簸,好在那时的夜晚乡间公路上少有人迹,车子倒也没出过意外。过了柘城县城再向东走了一阵,穿过很长一条窄窄的乡间小道就到了工厂。对于工厂,第一印象就是偏远、道路不好。白天的时候看这片地方倒有些不错的光景,除了田园的风光,还有一两处类似于庙宇的房子,增加了这片土地凝重,另外还有一家据说很著名的皮鞋厂,说朱老板以前就是这家工厂的业务员,当然这是以后知道的。

刚去的那天晚上,朱文臣、刘支书、还有与我们联系的朱成功等等村中一干的头面人都早早的在厂里候着,等着迎接开封来的专家们。于是,大碗喝酒,大盘吃肉、尽显着农村人的朴实。事实上,缺乏社会经验又老实爱面子的我们,从这一时刻就被这貌似淳朴厚道的外表所迷惑、甚至有些感动,这也是后话。其时的朱老板虽说其貌不扬,却也是霸气十足。大约三十多岁的年龄,一米六几的个子,穿着那个时代很流行的棕色的宽大的皮夹克,越发的显得有些瘦小,只是短发格外的茂密,脸颊消瘦、布满青春痘留下的痕迹,一双眼睛虽小却藏着机敏。那些年,豫东这一代特别穷,农村好多年轻人学没上完就出去打工,据说朱文臣也是高中一毕业先到隔壁皮靴厂做销售,然后自己单干。总之,这样的人一看就是农村青年的弄潮者,敢打能做的主。酒席间老板谈起了关于要建的药厂的一些情况。说是一个药厂,其实只是老君堂药厂的鹿邑分厂。关于老君堂药厂,是当时制药界一朵奇葩,名噪一时,生产的阿胶大有超过东阿的势头。所谓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这个榜样就被同乡的朱文臣所看到,又经过一番牵线搭桥挂上了老君堂分厂的招牌,有了这个分厂的招牌可以招兵买马干起了医药的事情。于是,从那一时刻起,我们几位成了名义上的工厂的员工,在之后的数月中几乎牺牲掉了所有的周末与节假日,奔波在开封与周口鹿邑之间,用当时流行的话语叫“周末工程师”。每次去过,朱老板必亲自作陪,那时我们是专家,是从大城市来帮忙的,每每说道路之远与崎岖,朱老板甚至有些内疚与不安,说反正大家都是一世的朋友了,将来在这里盖上楼房把嫂夫人们也接来享受一下田园的风光美景。于是,为了农村人的朴实与田园风光大家也就乐此不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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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接触多了,也熟悉了许多,话题的范围也广了许多。关于朱文臣,有几件事印象颇深。

第一件事就是修路的事情,当时也被接触过的不同的人每每提起。当年朱总的三维公司就是一个建筑队,但是只修路不盖房,只在外地修不在本地干。我们曾问原由,答说盖房太危险。那几年有许多被称为豆腐渣工程的房子,住上人房子却倒了的例子比比皆是,修路即便是豆腐渣工程却也不至于要人命。据说路都是在山区,就地取材使用当地的石块,成本要节省得多。至于,不在本地修是因为本乡本土的,路坏了多少年还记着你,麻烦事多。不过,路途远也有路途远的坏处,搬家时不方便。工地上的车辆大部分没有牌照,有些过了年审时间,上路行驶、尤其是跨地区的流动总会有很多不便甚至面临着罚款和扣车。某年的春节前夕,在山西某地修路、工程完工时也到了春节跟前、乡亲们归心似箭,朱老板更是回家心切。突然灵机一动,对大家说准备回家。于是,先让人买了一些军大衣,每人一件,又派人做了好多条幅,什么“抗震救灾”、“心系灾区”、“时间就是生命”,等等。汽车编上号码,首辆是绿色吉普上贴“指挥车”字样,一名身穿警服人员端坐车内,后面1、2、3、4、若干卡车、工程车上站满身穿军大衣、手持铁锹的民工,车上红旗招展,前面抗震救灾之类的大幅横幅高高举起,车上民工呼声动地,一路风驰电掣、好不壮观,路边行人注目观看、车辆让道,各个路口警察指挥大开绿灯,一路畅通无阻,直抵鹿邑老家,甚是威风。当然,这是几十多年前的事情,那时还没有手机、更无互联网之类。但是这件事本身说明朱文臣是一个不走寻常路之人。

第二件事是孩子治病,朱的孩子好像是得了脑瘤需要做手术,医院住院。我们去时已经做完了手术,手术很是成功。医院做、住最好的病房和用最好的外科专家做手术,一晚上花了十几万元,光给专家一把是好几万,朱总谈及此事甚是感慨,甚至有些炫耀。十几万对于后来的首富当然是九牛一毛、但在几十多年还处于起步阶段的一个乡镇企业的小老板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最重要的是一个乡下人在首都大院居然就用几万元让顶级的专家做了手术,有钱能使鬼推磨呀,或许那一刻朱老板心中就有这样的感叹,钱是好东西呀!

第三件事情不是事,仅仅是和美国有关的几句话。那时美国刚刚打过海湾战争,正找机会想揍伊拉克,于是一群人闲聊说美国人霸道如何如何吧,朱总马上不以为然说就崇拜美国人,这个世界就需要拳头硬。几句话却彰显朱总的见识,这个世界靠实力说话。

还有一件事情似乎是也得说说。前面说过此地有一个皮鞋厂,据说生产的皮鞋全部手工制作,皮质也不错,因而价格也不菲。药厂似乎与皮鞋厂有着不小的渊源,每一个来药厂帮忙的、甚至送货的都会得到一双手工的皮鞋。我们自然更不例外,不但单鞋棉靴、就连内人也侥幸都有。后来的政策只要来厂订货、考察、送原料不但免费吃住、还免费送价值几百元的纯手工皮鞋,一下子使这个偏僻的小厂出了名气,之所以啰嗦这件小事还是说明朱的魄力和干事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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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进入了严冬,乡下的旷野的冬天尤其的凛冽,而且生活的条件也很艰苦,周末的时候住在厂里的房间中奇冷无比,师兄弟仨人合躺在有些类似通铺的床板上,主人们能做的是不停地增添棉被,最后连铺带盖竟有七条之多。除了寒冷就是用水的困难,储备的热水仅够早上刷牙,于是不得不呲着牙用刺骨冷水敷衍几下脸面。好在,经过几个月的努力,各项工作接近尾声,马上就要认证验收了,我们也不必每周都去,有时在家等着对方的通知。

有一件事也影响了大家的情绪,那就是工资待遇的问题。之前,介绍我们去的老金说自己只负责拉线,待遇的问题你们自己谈吧。刚开始去的时候、乡下人朴实的性格一直感动着我们,接头联系者叫朱成功,和老板是本家,如果按辈分是老板的叔辈,农村人辈分论的真切,于是老板面前就有一些长辈架子。朱成功论年龄比我们大一些,人很和道,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又是负责联络和接待我们,于是大家相处甚投,彼此相互叫着名字,除此村中和厂里人员一律尊称我们为某工或者老师。那时的朱成功已经快奔四十的人了,却仍然担着村委会团支部书记的角色,这让我们很惊诧,成功也只是笑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我们私下说不管年龄毕竟也算村干部吧。

我们仨人、师兄是联系人,传达成功的话说工资的事不是问题,肯定让大家满意,也不用每月给、净麻烦,到厂建好后一次给足。师兄虽是城市青年却很信任农民兄弟的话,并且很义气的说这帮老农看起来很老实,不会亏待我们,我们只需要把活做好。师兄的意思把我们比喻成手艺人,活做好了,让他们少给都不好意思。我们私下嘀咕着,到时候总要有大几千块钱吧。

虽然,表面上装着清高,但是对于那即将到手的好几千块钱心里还是充满着期待,要知道那时我们每月的工资只是二百多块钱的,老人孩子、养家糊口,日子过得紧巴巴。但是、眼看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厂里验收也顺利通过了,关于工资的事情却无了下文了。后来据朱成功说这次认证花了几十万元,光私下给某某个领导就好几万,成功的意思是说弟兄们的工资问题还是要等一下。但是,我们忽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老板们的态图在慢慢的发生变化,见面的机会少了,见面的话题少了,公事公办的成分大了,没了当初的热情和厚道。问题还在后面,因为验收完了可以生产了,负责操作的是从山东请来的师傅、师傅的工资很高且每月结清。山东师傅领着热火朝天的干着,我们突然没了用武之地,几乎不用再往工厂里去了。有一种不祥之兆涌上心中,师兄再打电话问朱成功,朱成功还是憨厚的笑笑说再等一下,最后却只剩下憨厚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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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师兄几个见面时还要说说鹿邑工厂的事情,说说工资。师兄有些内疚,说自己没经验,对不起哥几个,这让我们也有些不好意思,再见面时就很少提及此事以免师兄自责。再后来,大家慢慢就不提此事了,想起来大概觉得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甚至有意的回避此事。关于鹿邑、关于玄武镇、关于那个阿胶分厂的一帮农民弟兄,我们慢慢的从记忆中褪去,或者偶然想起、只是人生一点不太好的记忆而已。

转眼一两年的光景过去,偶尔一次周口的同学来汴,说你们原先帮过的那个工厂改名了,这帮家伙很能折腾,把鹿邑几大家国有银行的钱都贷光了,又说省里某某副省长是周口人,攀上他云云。这是自离开后第一次听到有关他们的事情。大约又过了一两年的光景,有一天师兄忽然打电话说老朱来了,说要照照头,也就是要见见面。我心中暗喜,以为鹿邑药厂发财了要还钱了。师兄又说,他们想在开封收购一个小药厂,老朱常住这里。事实上,老朱已经来一段时间了,刚开始不好意思联系,有一次在药检所办事正好被在这里上班的师兄看到。师兄说本来不想搭理他,但是想想老朱也不错,也不当家就原谅他了,而且还帮助他办了事,老朱过意不去非要聚聚不可。

那次聚过之后不久,老朱他们又不收购药厂了,从此就再没联系了。

又不知道那一年,见到师弟谈起了当年的往事,师弟说他们发了,改名辅仁药业成上市公司了。后来无事,我在百度里输入一个名字搜了一下“朱文臣”三字,出来一段百度百科,照片中的朱老板抱着双手,面颊有些发胀,小眼的光芒有些咄咄逼人,一副志得意满的老板像,已经是大老板了,河南的首富了。朱老板说,闲着的时候看看书,思考思考问题,记者问看什么书,答曰企业管理方面的、还有这哲学方面的呀。再看看学历介绍,我下了一跳,在职研究生毕业,真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如今的朱文臣已经不是吴下阿蒙了。

至于与朱成功,还有一次联系。大约年前后我实在不想呆在日本人的企业,想回到自己的专业方面。师弟说朱成功现在是开药集团的董事长了,师弟给找了朱成功的电话。我打过去,电话马上通了,问是不是朱总,朱总很热情的说是崔局长吗?我马上纠正说自己是某某,以前你们建厂时和谁谁在你们那干过。朱总有些迟疑,呃了一声,声音低了下来,说那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我突然有些后悔打这个电话,电话的那头的朱总现在是上市公司董事,高级经济师了,朱总接触的人一般都是些有头面的人物,辟如说的崔局长,而自己仅仅是一个要饭。于是便匆忙的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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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中国的股市最红火的时候,一起工作的一个同事鼓动下买过几万元的股票,后来一直在里面滚动着,但是不知咋的我却从不碰辅仁药业,但是因为有这么一点点的因缘关系,倒是经常专注他,毕竟在中国股市的几千家上市公司的老板中,朱文臣是我认识过的一个人。这么多年,眼看他盖高楼,眼看他宴宾客,如今却终于是大厦将倾,自己想想也有些悲凉和可惜。反过来,又可笑自己,自暇难顾,还在为一个富人担忧,甚是天真可笑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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